20100129

2+1个笨蛋

最近很想知道,别人到底怎么诠释爱情,所以我想,看爱情电影应该是其中一种方式。

结果看了一部,很令人生气的悲惨爱情电影。

故事是好的,但是拍得闷死了,尤其是开头,无论拍摄或叙事都不算高明。一位歌手听到一部作品觉得很惊艳,就去打听创作人是谁,然后以倒叙法引出了一对男女的故事……真是个令人打瞌睡的叙事法。

然后接下来老套的爱情故事上演了:患上遗传性血癌的男主角,为了让他所爱的女人(两个人的关系很复杂,因为两人都是孤儿,所以从高中起就生活在一起,相亲相爱,有点类似手足的情感,可是其实都深爱对方)得到幸福,千方百计希望女人嫁个好男人——而恰巧那时候,女人也告诉他,她爱上了一个男人——所以男主角为了让女人得到所爱,不惜以卑鄙的手段威胁男人的未婚妻离开男人,然后不知怎地,那位未婚妻在有条件下(让男主角当她的摄影模特儿)离开了男人。所以男主角所爱的女人就顺理成章地和这位男人在一起了。

很乱咧。我的叙事方式大概也和电影一样乱。

结果女人成功跟她爱的男人结婚了。男主角功成身退,可以去死了。

可是故事还没有结束。原来这个女人早就知道了男主角身患绝症,也早就知道了男主角的用心良苦。所以她挑选了一个男人,告诉男主角她爱上了他,成全男主角的心愿——让她嫁个好男人。
然后她让男主角亲手在教堂里把她交给那个选定的男人,然後在男主角死後,自杀殉情。

看一半的时候我就在骂,这男人是怎样,从头到尾把爱对方变成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自以为是的安排好一切,以为这样就对对方最好,从来没有问过对方的感受。他是以为对方太爱自己,所以不想她在面对自己的死亡太过伤心——如果是这样难道她嫁给别人会比较开心?还是以为对方一点也不爱自己,所以自己失踪了也可以无动于衷若无其事地嫁给别人,把共同生活的记忆都扮成失忆?为什么要为对方安排好人生路怎么走?

这样做,要说他伟大,还是说他自私呢?

女主角也是的。既然知道了彼此深爱对方,为什么不表白?为什么不让男主角快乐地走完最后一段人生路呢?难道她真的以为男人的愿望(希望她嫁给一个好男人)真的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愿望吗?难道她以为男人不会因为她嫁给了别人而心痛吗?

所以两个笨蛋,从头到尾揣测着对方的心意,什么都没说,然后,一起去死。爱情要靠死亡来成全吗?这就是爱情吗?

骂了一轮过后我忽然觉悟。原来爱情真的就是那么个人。如果这样就是那两个笨蛋相爱的方式,也就只能如此了。只是我好可怜那个女主角选中的男人,无缘无故就当了个冤大头。

爱情真的是自私的。

而当观众的我,当然也成了个偷窥还兼且评论别人爱情的笨蛋。

这门学问真的太高深和太个人了,我还是想想其他事情,应该会比较好。

20100127

無塑料袋日

收銀員把我買的一小瓶梅酒放進塑料袋內。若無其事的。
我看著收銀臺上的小罐子寫著:Use your own bag every Wednesday, please support no plastic bag day.
我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日期,再問身邊的友人:今天不是星期三嗎?
付過錢把塑料袋丟還給收銀員然後用自己隨身攜帶的袋子裝好買的東西後,我們在收銀柜臺外觀察了好一陣子。
每個柜臺的收銀員都同樣若無其事地照樣發給塑料袋。
沒有一位主動提醒顧客今天是無塑料袋日或者拒絕發給塑料袋。
沒有一位顧客拒絕收取塑料袋(除了我倆)。
一位家庭主婦推著堆得滿滿的手推車往外走,里頭少說也有接近30個塑料袋。
我們很確定今天是星期三。
無塑料袋日?
新加坡,果然是新加坡。

20100124

鸡饭里的黄瓜

吃鸡饭,吃着吃着,忽然觉得自己在你眼里,就好象鸡饭里的黄瓜一样。
鸡和饭,是鸡饭的主角,少了一样都不行。但我两者都不是。
我只是黄瓜。吃鸡饭时黄瓜可吃可不吃,可是,如果有一天发现端上来的鸡饭上没有了黄瓜,你却不习惯。
没有黄瓜点缀的鸡饭仍然是鸡饭,可是却觉得少了点什么。
是这样的吧。
可是我却不确定,你究竟吃不吃鸡饭。

20100122

當我決定關門
而你早已轉身
我走進房內的迷宮
你繼續你的旅程。

20100118

It's just details in the fabric

"If it's a broken part, replace it, if it's a broken arm then brace it, if it's a broken heart then face it.And hold your own, know your name, and go your own way."
--Jason Mraz 'Details in the Fabric'

这几天的情绪复杂到无法用言语描述。

希望可以一边写这篇网志,一边整理。

当自己的哀痛还来不及感受,当自己的悲伤还来不及悲伤,周六一早妹妹的电话告知昔日好伙伴阿芬的丈夫骤然逝世的消息。

30、40岁的年青人,无病无痛,就这样走了。留下至亲的人满腹的遗憾和问号。

妹说,电话中的芬泣不成声,一直说自己很辛苦。我可以感受妹妹的手足无措——曾几何时,我也面对过同样的情况,好友的眼泪让我除了只能陪她掉泪之外,完全不知该做什么。

下午和志同道合的小燕子吃饭,注意力转移到共同的志向和理想上;晚上则和上述曾经一起掉泪的好友吃饭,看见她的終於有了的豁达和笑容,再想起阿芬的眼泪,当时候我已经在想:感恩自己所爱的人仍平安健康的活着,能够看到他们的笑容,我应该满足了,所谓得与失,在死亡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周日早上,以为自己的情绪可以恢复平静,却传来钟中龙舟惨剧的消息。整个早上一直在追踪新闻,虽然并不认识任何一位队员,却也觉得惶惑凄然;中午和下午,前同行好友们在MSN上声声说采访这个新闻好难过,身在远方的我除了为他们加油打气,也实在不懂得多说。

一年多来身边许多亲人好友的离去,已经让我深深懂得死亡是什么——死亡之所以叫人悲痛,就是在于它来无影,去无踪——有一位网友说得好,我们往往不知道,无常是否比明天更早到来。

这两天,在虚拟和现实世界的来回穿梭中,我一直在咀嚼消化着自己和别人的难过。不能说自己的难过因此完全被抵消了——我不想逞强,也不想显得虚伪。也不能说,我真正能够感同身受同行们在悲剧现场所见所闻,以及他们所要背负的难过,更不用说我可以真正理解死者家属的悲恸。

然而我尝试这样想:在悲剧和死亡面前,个人的小情小伤和执着,真的不算什么。

在眼泪已经流不出来的当下,我只有一个想法:忠于自己的感受,勇敢地面对它,然后继续往前走。

20100115

沒有心的詩人

猶如斷了頭的尸體繼續前進
我的心房仍有你
卻已沒有心
而仍然得繼續
因為斷了頭的尸體
已經沒有必要再獲得同情。

20100104

要不要,村上春樹

我決定短時間內不再讀村上春樹了。

那天逛書局時忍不住買下《聽風的歌》和《挪威的森林》——自從讀了《1Q84》就忍不住想找來看的兩部作品——在徘徊了2、3次不同商場連鎖書店的村上專門特價柜臺後,終於買了下來。

首先翻開的其實是《聽風的歌》,可是不知道為甚麼,就比如一杯太淡了還要加冰塊的啤酒般,實在沒辦法吸引我貫注精神看下去。《挪威的森林》卻是不一樣的,那是很烈很醇的酒,只要淺嘗一口,就會讓你完全沉溺其中,想說能永遠保持這樣的感覺就好了。

於是我花了兩個半天的時間,一口氣把《挪威的森林(上)》看完,然後再翻開了(下)的結局——我看長篇小說的壞習慣,從小就是這樣(《1Q84>我也是這樣看的,但看了結局還是乖乖地再從頭把小說啃完了)——然後我就不敢再回去從開始的地方往下看了。

原本想把它裝進行李帶回新加坡的,但現在決定留在家中。

原本看了小說想睡覺的,決定重新上網寫網志。

因為讀他的文字,會讓我平伏的情緒隨時沸騰,會帶我到最尖銳的那端觸痛傷處——究竟是麻木了呢,還是把自己的感受封印了——我淡漠自己很久了,即便是面對自己最心愛的人時,也如此淡漠,因為以為這樣保持平衡,就能讓我更專注於自己的課業,而確實上過去幾個月是如此的,能夠專心讀書。

可是卻不太能再寫了,普通的文章也好,論文也罷。還有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的畫畫。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又能寫了。村上讓我又能寫了。他的文字仿若有某種我無法掌握的魔力,不知不覺地附身在我的腦海里,喚醒了甚麼似地,讓我不由自主地想書寫。

他的文字足以勾勒出人心最黑暗的角落的清楚輪廓。

想誠實地面對自己心底的黑暗。即便游走在懸崖邊緣也在所不惜。




20100101

開始與結束

我在新年的第一天審視過去的自己。

翻開了舊檔案,把這一年多來的《雙城記》重頭讀了一遍,跟著一路走來的腳步,希望可以鑒定自己,以及兩座城市改變的痕跡。

似乎完全沒改變,也似乎改變了許多。個人如是,城市如是。

歲末,我和前年一樣在兩個島國之間來去,也同樣帶了來自檳城的朋友親人游覽獅城,看烏節路的燈飾。

2009年的燈飾因為經濟復蘇的關係,比去年的漂亮多了”我給去年同游烏節路的朋友發去這個不久前我在網絡上讀來,然後親眼驗證的消息。總覺得烏節路是歲末新加坡發亮的一個核心點,亮燈儀式上點燃的不只是燦爛的燈飾,仿佛還帶動了整個島國人民對新一年的美好愿景。

因為這樣的一個轉念,我忽然對於自己向來厭惡的獅城消費主義有了不同的諒解——每個人追求幸福的形式和定位并不一樣,如是而已。

於是走在人潮洶涌寸步難移的烏節路,我發現自己對於這座島國已經從初來乍到時的絕對不適應和排斥,逐漸轉變成平和共存的狀態——雖然我仍沒有機會去細細厘清,這究竟是習慣了,抑或是麻木了。

然而這終究是非常外在的情感。內心深處,有一股吹拂自北方島國的海風,不時地撩撥,午夜夢回,把我引到我的來處。

所以當我回到北方的小島面對著新關仔角浩瀚的大海發呆一個下午後,心中的志向在海風吹拂下更加堅定。

2008年的歲末我曾在自己的部落格寫下這樣的一段文字:“然而我還是離開了。離開,是為了拉開自己和島的距離,或許站得遠一些,才不至于當局者迷,能夠站在更開闊的角度來看看自己能夠為它做甚麼。

過去一年多來書寫兩地,我的目的只有一個:藉由書寫外面世界的不一樣,發現自己。於是我寫了很多新加坡的“是”和“不是”,無意妄自菲薄或妄自尊大,只想打破一些迷思和偏見,為讀者們開一扇不一樣視野的窗戶。

靈感枯萎的時候,也有各方的意見讓我“比較”兩地——可是我無意比較,我常說,新加坡是一個國家而檳城是一個小小的州,“比較”對兩者來說,是非常不公平的。

我希望藉由對新加坡的書寫,讓檳城人發現自己——發現自己雖然似乎看起來有太多的貧乏,卻也同時擁有很多珍貴的資產;看見別人的長處,改進自己的短處。

這樣一週復一週的書寫,我并不敢奢望是否有人會真的因為我的文字而思考或改變——最實在的,是作者本人,我,變了。

我在書寫雙城,雙城也同時在書寫和改變我的思想軌跡,然後在這新的一年,我該以這樣的轉變,存儲作為我面對這兩年求學歷程最重要的一役——碩士論文寫作的資源。

新的一年,是開始,也是結束。而結束以後,我就回來了。

(這是我第一篇貼在這個網志上的《雙城記》專欄,也是這個專欄的最後一篇。是為開始。)

新年快樂

新的一年,我決定為逐漸失去書寫能力的自己設下一個挑戰:每周更新網志。
新年加油!